凌迪Style3D ·2021中国服装论坛，在充满变革的时代与中国服装品牌一同砥砺前行，用信心与行动，共同推动世界级品牌中国样板的诞生。

以下是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胡泳先生在2021中国服装论坛上的精彩主题演讲，由云现场整理。

    非常高兴收到服装论坛的邀请，我想讨论跟在座的每一位都非常相关的问题，我们的世纪重要吗？
    转眼我们进入21世纪已经20年了，我这里引用美国歌手写过一首歌叫做二十年前，他讲到过去的好时光不知道哪儿去了，我们想起来在二十年前的时候生活是如此轻松，如果按照今天的速度发展，非常有可能不认识2045年的世界，20年足以改变太多的东西。
    我在我接下来的演讲当中会提到牛津大学哲学家博斯特罗姆，他说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我们不光是回顾过去二十年，我们展望未来的时候，也常常以二十年作为一个周期，为什么？大多数在未来五到十年内已经对世界产生重大影响的技术目前已经在小范围内得到应用了，一个技术完全有可能在十五年的时间里彻底影响我们，所以我们通常会以二十年为周期预测未来。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博斯特罗姆说很多人之所以选用二十年，这大概是预言家的职业生命也就这么长，预言的时间再长会自己打到自己的脸，走过二十年，我认为21世纪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世纪，尽管我们现在还没有过完这个世纪，会有很多包括在座的各位不一定同意这个论断，我们可以回顾一下二十世纪。
    当我们看到二十世纪的时候，在二十世纪的末尾问曾经经过二十世纪的人，二十世纪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世纪吗，这个问题要问哪一位，你所问的这个人身处什么空间。
    比如美国，美国很明显会认为二十世纪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世纪，美国非常幸运，两次大战的战国并没有烧到美国本土，我这里截的是加图研究所在1999年，也就是在2000年即将到来之前他们发了一份报告，他们认为二十世纪是美国人曾经度过最伟大的世纪，因为在这一百年当中，美国有25项奇迹般的发表，我们做了一个图表，人类预期寿命增加了30年，主要致命疾病比如肺结核，小儿麻痹症，这些死亡病例已经降到每十万分之二十以下，主要城市空气质量，包括实际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包括农业生产率，包括每一个家庭所拥有的汽车，电子设备等等，我们看到这里有很大的飞跃，包括每小时的工资，所以美国人认为二十世纪他们过的相当好。
    反过来看欧洲，对于欧洲来说二十世纪是非常典型的极端世纪，在二十世纪之初美国作家马克普文到了欧洲，他把欧洲描述为宁静而满足的一个地方，繁荣和真正自由的天堂，但是很快欧洲就卷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经历了战争和种族的灭绝，一直到战后正式宣告欧洲对整个世界统治的结束，这个世界没有欧洲什么事了，甚至欧洲都需要马歇尔计划拯救他，这样的发展进程一直到2012年，欧洲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学奖，我们才看到欧洲重新被看作相对稳定和平的地方，这是欧洲。
    在座的各位都生活在中国，对于中国来说二十世纪是剧变的世纪，我们在二十世纪经历了一系列的变化，从战争、革命、重建、改革，每个人都亲身经历了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变迁，我们从农业社会来到城市社会，从帝国到达社会主义国家，从半殖民地半封建屈辱的场景，到了一个新兴的世界大国，这是中国。
  我们把时间维度拉到更长的地方，这是英国作家写的一本书《变革的世纪》，哪一个世纪看到的变革最多，他试图找到在我们经过的每一个世纪当中都有一项极为突出的发展导致那个世纪很大的变化，这是他的个人之见，我们不妨看一下他的总结：他认为11世纪最重要的东西是“城堡”，12世纪叫做“法律与秩序”，13世纪是“市场的发力”，14世纪是“瘟疫”，让我们想起去年的新冠，15世纪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16世纪是“个人暴力减少”，17世纪是“科学革命”，18世纪是“法国大革命”，19世纪是通信，20世纪是什么，我本能猜测20世纪最重要的东西是原子弹，他说的不是这个东西，他给了我们一个答案，他说二十世纪最重要的东西是发明未来，苏联在1961年的宣传图片，俄文版翻译过来是超越无限，第一位宇航家加加林，我们会看到所谓对未来的发明本质讲的就是技术开始在我们生活当中发挥前所未有的作用，甚至决定我们生存和死亡的方式。
    但是这里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心态的变化，在1990年的时候我们很少预测未来，到了今天我们几乎预测所有的事情，比如早晨起来我会看今天的天气情况是怎么样的，关心股市是涨了还是跌了，作为城市普通居民会关心房价的升涨，包括未来退休金是怎么样的，几乎预测所有的事情，越来越多的讲述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叙事不是讲正在发生的事情，讲的是将要发生的事情，因此我们把二十世纪视为开始的起点，人类从此开始思考未来。
    所以回到我刚才讲的命题上，我认为21世纪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世纪，并不是因为我和在座各位都同时生活在这个世纪，我们通常会有一种倾向，会把我们所生活的年代视为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年代，不是这个原因，二十世纪是之所以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世纪，我们有三个论点。
    第一个论点，危险时刻论据，本世纪我们只有克服巨大的挑战才能够迎接未来，博斯特罗姆提出一个理论叫做存在风险理论，我们的风险是在人的存在层面上存在的，如果这个风险非常大，会导致两个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完全抹去地球上诞生的生命。二个，即使这个生命不被抹去，我们作为智慧生命的前例会被极大的下降到一个惊人的程度，这个叫做存在风险，是不是耸人听闻？不是，过去人类很难完全消灭自己，但是在距离我们不太遥远的1945年，原子弹不仅有能力消灭自己还能消灭地球，从那个时候我们不断磨炼自己的死亡能力，核战争会给人类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毫无疑问，人类离自毁一点也不遥远，我只是谈到核的问题。
    我们看看其他威胁人类文明的方式，比如气候变化，正在身处的流行病，比如人工智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场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过去年我们以为是成功的物种，但是我们在成功的背后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如果不经过精心的设计，人工智能在地球上的降临有可能会是灾难性的。根据这个存在风险论，通过以上讲到的各种人类自毁的方法，在自毁没有被实现之前我们可能有一段很关键的时期，现在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我们可能还存在着一个枢纽期，能够通过协调而系统的解决挑战，而不是单纯依赖运气，我们不确定这段依赖性运气是不是有一个世纪之久，但是非常容易持续数百年，提出存在风险的主张者，他们相信我们想要结束如此危险的局势，唯一能做的想办法不再依赖运气度过每一年，这是第一个所谓的二十一世纪是最重要世纪的理由。
    第二点，我们想提到另外一个看法，价值锁定。
    价值锁定，他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人类可以通过某种方式为更遥远的未来人类后代锁定一种特定的路线，我们回想起二战期间，图灵小组当中有一个首席统计师谷德，谷德是最清晰描述人工智能的第一人，谷德在1965年写过一段话，我们把超智能机器定义为具备超越所有聪慧人类智能活动的机器，考虑到设计机器是智能活动的一部分，这个机器一定能够设计出更好的机器，因此会导致智能的爆发，在智能爆发情况下人的智能一定会被远远甩在机器智能的后边，第一台智能机器将是人类创造的最后一台机器，前提条件这台机器必须足够听话并告诉我们怎样才能控制它。
    设想一下如果我们发明了超越人类智能非常强的机器大脑，我们的命运就由机器大脑所决定，正如我们今天决定大猩猩的命运一样，在目前这个阶段还清楚的知道如何控制超级机器，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不友好的超级智能出现，就会阻止我们将其替换，而我们的命运就此锁定了，这是人类面对的最重要的和最关键的挑战，在智能爆炸的过程中，我们怎么避免我们作为人类身首异处的问题。
    特别指出不一定只是AI，我们的命运被决定也有可能是通过其他技术，比如通过基因工程甚至通过某种非常先进的洗脑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这一步形成是如何专制和威权，后代没有办法推翻这个东西，这个叫做价值锁定。
    第三个群体行动，只要涉及人类的交往就会产生群体行动或集体行动的问题，群体行动是经济学和政治科学的核心，我这里引用奥斯特罗姆说集体行动理论是政治学的中心主题，在任何情况下只要个人不想付出他的精力，不想付出他的时间，想享受别人的行动带来的便利，就出现集体行动问题，社会会面临集体行动的困境，在这种困境当中人类一定要找到一种应对机制，这个我叫做21世纪的关键任务，如何在这个星球上共同管理自身，非常遗憾的是中美现在渐行渐远了，在我们特别需要共同管理自身的时候，中美作为世界上两个大国现在渐行渐远，这是我们非常不乐于见到的，不管怎么样，在人类历史上我们曾经非常难以就集体行动达成一致，甚至假设达成一致，也依法付出共同的行动，今天拜科技所赐，现在的关键能力是不是运用这个能力，在全人类的基础上开展共同行动。
    我们毕竟是在进步，在人类历史上大多数时期经济增长完全没有或者是极为缓慢，今天的经济增长是非常快的，各行各业都在发现发生大量的变革机会，包括我们刚才讲到的服装业变革机会，只是一个折射而已，但是经济的发展，变革的机会是不是具有可持续性，这是另一个问题。如果要想达到全球经济的持续发展关心的问题不只是生产资本和金融资本，一定要考虑劳动力技能，我们叫做人力资本，同时要考虑到整个社会是不是具有凝聚力，我们把它叫做社会资本，最后还要考虑环境的价值，也就是自然资本，如果不共同考虑这些问题，今天所取得的所有经济发展有可能是不可持续的。
    根据以上三个论据，我们提到21世纪是不寻常的时刻，也是那些企图改变这个世界所拥有极为关键的权利时刻，但一个世纪看上去是漫长的，其实也非常短，如果我们意识到21世纪如此重要，听上去是我的个人之见或者是某种主观的看法，但并不是纯粹抽象的东西，因为它意味着人类在这个过程中要采取哪种选择，我把它叫做是你是有针对性的直面挑战，还是努力塑造子孙后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抉择？你在多大程度上认识到这个挑战是非常关键的，如果它特别关键，就应该把你现在人类用的最好的资源投入到这个地方，扭转这个趋势，如果你认为这个事情没有那么关键，专注于如何塑造子孙后代就更有意义，比如我们试图去建立新的机构资助哲学和伦理研究，然后努力改善网络时代的教育，可能对于未来才是最重要的，的确要看你把这个挑战看的多么迫在眉睫，才会有不同的选择。
    如果判断本世纪是否独特或者是非同寻常，会影响我们人类的决断，到底是有针对性的干预好，还是提供更广泛的帮助更好，所有针对性的干预，如果你预测到小行星撞击地球，就要采取一切措施地球不被小行星撞击，我想引用过去十年来量子技术的快速增长说明我们面对这个选择的时候，应该如何思考？量子理论告诉我们“不可预测性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你可以把两个量子位锁定在一起，他们不确定但又可以完美实现同步，如何面对未来的挑战？一方面要制定负责任的计划；另外一方面要包含所有未来的不确定性，以便为未来做好一切准备。
     在疫情之后我们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需要牢记一点，是你今天所面临的东西很大程度上决定如何应对以后的威胁，我们不要忘记由于这么多年发展的进化，我们人拥有过度傲慢的认知，其实人类只是一个历史事件而已，一个灿烂大型文明，在不知不觉中因为在短时间内的迅速发展，因为自身的成就，反而使它无法抵抗这个文明自我产生的问题，在某个时刻，文明因不看自身重负而被压垮，不再是一种遥远的可能性。
    因此在2020年你念到的科幻小说很可能是2100年重大社会问题，因此需要的是马上行动，在行动中我们幸运的获得技术带给我们的帮助，因此人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上帝的某些特征，人作为上帝以后，怎么能把这个事做好，我们分析一下，上帝有什么样的属性？斗胆分析一下上帝有什么属性？我们把上帝属性分为两种，一，超限，克服既有秩序；繁殖力，我们在生命中所做的事情永远在扩张；自发性，我们可以打破人类对过去的路径依赖，保持始终让自己和他人积极的能力。
    第二种属性上帝是永恒的，全知的，完整的，我们作为人类要自我转换，我们要努力增加在第一类属性的份额，同时避免任何一种想去模仿第二种属性，为什么要这么说，一方面使自己更加人性，另外一方面更加不能渴望永恒，因为我们是凡人，我们不能渴望无所不知，因为我们毫无根基，我们不能渴望完整，因为我们是无法满足的，我们所有的活动都再一个有限的世界中进行，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享受有限的能力，因为我们是凡人，所以我们努力超越有限的环境，因为我们不全知，我们才能获得生活的智慧，才能避免认知的傲慢，因为我们不完整，所以我们要和他人连接，通过爱与合作，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最后我引用一句话，活在破晓时分如此幸福，关键是认清自己，也认清世界，谢谢大家。